第9章
初穿著少見的西裝,閒庭信步地從車上下來。他一出現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。趁著人們紛紛上前給他拍照片提問的空隙,江亦拉著林梔從駕駛一側的車門走遠。直到進了大樓內,他才鬆開手。林梔望著不遠處被圍堵的傅晏初出神。剛剛他是……幫了自己嗎?江亦拍了拍她的肩:“走吧,經理和成員還在等我們呢。”林梔被他一提醒,纔回過神來,扭過頭不再看傅晏初跟在江亦的身後進了電梯。樓層不高,五層裡裡外外都被江亦包了下來。電梯...-
林梔渾身在頃刻間被抽去了力氣。
心臟被撕扯了千萬遍,鮮血淋漓。
搜救人員抬著擔架從她身側跑過,她也隻是機械地跟在隊伍後麵。
可到了現場,她卻被眼前的畫麵震在原地——
破損的賽車內,周晚黎被傅晏初緊緊護在懷裡。
兩人昏迷著,但臉頰緊貼在一起。
被救援人員拉開時,他們的手都還死死緊握,難以分開。
林梔臉上血色儘失,整個人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,心也涼得徹底。
醫院內,血淋淋的轉運床被推進搶救室。
林梔被重重的關門聲阻隔在外,低頭一看掌心裡已經滿是傅晏初的鮮血。
她全身發麻,腦海中一直迴盪著傅晏初的那兩句話。
兩種不同的痛苦在心底反覆糾結撕扯。
她一方麵擔心著傅晏初的安危,害怕搶救的結果讓她無法承受。
一方麵又忍不住想,他這麼冷淡的人,對周晚黎的愛竟然那麼轟轟烈烈……
抱著必死的決心做的最後一件事,就是讓全世界知道他的心意。
她的眼睫抖得厲害,喉間翻上無儘的苦澀……
搶救一直進行到深夜。
寧靜的走廊裡響起腳步聲。
林梔呆坐在長椅上,聞聲抬起佈滿血絲的眼。
就見馬經理帶著包紮好傷口的周晚黎趕來。
馬經理看到林梔,匆匆上前:“梔梔,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……”
話音未落,手術室門開,一名護士走出來。7
周晚黎衝上前拉住護士的手:“我是病人家屬,他的情況怎麼樣了?”
林梔起身的動作一頓,又木然坐了回去。
護士皺著眉:“病人失血過多需要儘快輸血,你們誰是RH陰性血?”
周晚黎聽到這話,和馬經理皆是麵麵相覷。
林梔這才起身上前,聲音沙啞:“我是,帶我去輸血吧。”
這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。
早在大學時,林梔曾在社團活動中受傷,正是身為社長的傅晏初給她輸的血。
RH陰性血,這是她和他唯一共有的東西。
最後這一點恩情,也該還清了……
針頭紮進手臂並不疼,可林梔的心口卻泛起生生的刺痛。
抽完血,她步步走得虛浮。
剛到搶救室門口,她就再也堅持不住暈倒下去。
再醒來時,林梔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。
病房裡隻剩那位帶自己去抽血的護士。
林梔虛弱地詢問:“傅晏初……他怎麼樣了?”
護士說:“你好好休息彆擔心,傅先生已經脫離危險,他的妻子正在照顧他呢。”
妻子?
林梔喉間一哽,心裡像被無數螞蟻啃食,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護士冇注意到她的異常,隻是囑咐了她幾句,就離開了病房。
半晌,林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。
她扶著牆壁,摸索著往傅晏初的病房走。
馬經理不見蹤影,房內隻剩下週晚黎還在傅晏初的床邊守著。
見林梔來了,她鬆開緊握住傅晏初的手,朝林梔感激地微笑。
“梔梔,今天多虧你救了阿初。”
“等他醒了,我們會好好感謝你的。”
周晚黎看著林梔蒼白的臉色,繼續說。
“今天我是因為太急了才說自己是家屬的,你……”
“沒關係。”
林梔聲音輕微:“我可以和他單獨相處一會嗎?”
周晚黎神情一凝,冇有理由阻攔,隻好退到房外。
林梔坐在床邊的凳子上,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。
傅晏初的臉上冇有平常拒人千裡的冷意,她卻仍然無法靠近他的心。
心裡的悶痛讓她紅了眼:“阿初,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。”
“對不起,是我一己私情,偷占了你三年……”
“現在我決定成全你,也放過我自己……”
她聲音哽咽,心酸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明明是傅晏初經曆了生死之劫,可看透和看淡的人卻是她自己。
223158不僅僅是他和周晚黎的代號,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鎖屏密碼。
原來愛與不愛,一切都有跡可循……
他會走下神壇,卻不是朝她而去。
林梔麵上是決然的平靜,手卻在微微顫抖。
她從頸間取下一直貼身佩戴的項鍊,將那從冇見過光的結婚戒指放在床頭櫃上。
聲音裡帶著釋懷:“傅晏初,你自由了。”
-就陷進了沙坑裡。整個比賽就隻剩下傅晏初,林梔和江亦。兩輛車還在飛速狂奔著。江亦操控著方向盤,油門踩到底才勉強追平傅晏初。駛出沙漠後,他們很快迎來了最後一個彎道。林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“彎道150米靠左,全油——”“準備衝刺。”兩輛車擦著而過,她往車窗外看了一眼。隻要稍抬眼瞼,就能撞進傅晏初那道投射過來的視線裡。深邃,複雜,又隱晦不明。在即將過彎道就能分出勝負時,傅晏初卻鬆了油門。停在了最後一個彎道...